《芦花深处的人家》

文/李同平

很早的时候，芦苇便在，只不过那时的住户不稠密，更多的只是芦苇、湖水，与把芦苇丛当家的各种水鸟。

早年的我，曾一次误入芦苇深处。在初入的那一刻，新奇是有的，当在不断的深入之后，那每一次的前进都带有畏惧感。那些被我到来的脚步声而惊醒狂飞的鸟，虽然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，它们也不认识我。

我无意去打扰宁静的天与地，只是一次误入，然后是想进一步地探个究竟，结果，我败下阵来，而且还是带着寒颤落荒而逃。那一次过后，我曾发过誓，再也不会去芦苇的深处，绝不会。

听祖辈讲，我们先前的家四周也都是芦苇与藕荡，家也算是处在芦苇的深处。也许早先的大地是荒蛮，没有现在的那么多的城镇；再也许是为了生存。又听说旧时兵荒马乱的，只有躲在湖的中央、芦苇的深处才有安全感；更有的说是湖区食材丰富好过日子。总之，在旧时里，安全而又有食材来源的地方，往往都是贫穷人唯一的向往。

时光的变迁，早先的那些野芦苇已不多存在，即使有，也与眼前的场景一样，成了城市建设过程中的边角余料，算是稀缺，也不是。

我盯着这片芦苇很久了，从夏天来时就看过。夏天里的芦苇看似葱郁，也带有野性，但欣赏它的人并不多，唯有的就是那些无家可归的鸟儿在此栖息，也算是它的不孤独吧！

在秋渐浓，冬日近时，野芦苇的本色才显现出来，近处的农人会远视它的美，那时怀旧；而城里远道而来的游客，大多会与它合影，有的还会把它的芦花摘下来，当作戏里的花翎拿回家玩耍几天。这样，或许就是算作它已经融入了城市！

冬日里的芦苇尽管很美，但也显出了它的冷。就那么几簇，从摇摇晃晃的间隙中，远处的人家可见，一条小路随着草地延伸，城市来了，喧闹多了。鸟儿会飞，芦花会飞，可它的根，也许会永久埋葬，直到不见天日，变作大厦的基础。